[討論] Nokia 巨人搖搖欲墜
過去多年來，芬蘭大廠 Nokia (諾基亞) 一直雄霸手機市場，然而自從 Apple (蘋果)
和 Google 崛起以智慧手機介入市場後，Nokia 過去的榮光就再也不見，手機市場徹底大
風吹，龍頭換人做。Nokia 自然不願坐視自己被淘汰，也研發起新的手機作業系統，孤注
一擲希望可以奮力一博，但是或許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接掌 Nokia 甫 3 個月的 Stephen Elop 是 Nokia 由 Microsoft (微軟) 挖來的新任執
行長，他幾乎不在公開場合露面，要見他一面並不容易，因為他忙得不可開交，的確，他
很忙—忙著拯救 Nokia。
Elop 上任 3 個月以來，Nokia 利空消息一直沒有斷過，直到最近他終於採取行動，大刀
闊斧炒了 560 名軟體工程師，但市場仍然沒有給他好臉色看。Nokia 備受期待的智慧型
手機旗艦機種 N8 由於軟體問題遲至 10 月分才推出，但一推出馬上就傳出當機的消息，
加上公關不利，這消息馬上傳遍各大科技部落格，眾多部落客都宣稱「這款手機才上市就
已經毀了」。
為避免再度遭遇這慘況，德國《鏡報》報導，就在幾天前，Elop 決定要延遲智慧手機
E7 的上市時間，且雪上加霜的是，Nokia 準備要與對手一拼、奪回王座的革新產品
MeeGo 操作系統推出時間也要往後延至 2011 年的不知何時。
過去 Nokia 一直是手機市場的領導者，但是近年來，情勢早已大不相同，Nokia 似乎怎
麼做都不對。
對許多人而言，Nokia 的崛起證明了歐洲在高科技方面能與美國匹敵，而其前任 CEO
Jorma Ollila 如何將橡膠靴工廠轉形成科技大廠的故事也為人津津樂道。
在 1990 年代中期，Nokia 幾乎是點石成金，所有產品都熱銷大賣。Nokia 所生產的手機
技術先進、可靠、耐用，成功地抓住了時代精神，「科技始終來自於人性」，使用
Nokia 手機就等於走在潮流尖端，Nokia 手機很快就席捲的全球。2000 年時 Nokia 公
司市值高達 3000 億歐元，佔了芬蘭 GDP 的好幾個百分點。
當時的 CEO Ollila 表示：「我們怕死了公司變得太大、不靈活。」但諷刺的是，就是在
Ollola 的主導之下，Nokia 才變成這樣，現在也才必須要振衰起蔽，避免滅亡。
的確，Nokia 仍然是全球銷售最多手機的公司，幾乎每 3 支手機就有一支是 Nokia 的，
但大部分的銷量都集中在新興市場的廉價手機，智慧手機部份則急遽萎縮，取而代之的則
是近幾年來才介入手機市場的 Apple 和 Google。
而 Apple 和 Google 已經不只是為智慧型手機和操作系統設定了新的品質標準，事實上
，這兩家公司已經顛覆的整個手機業，這個不久前 Nokia 還在呼風喚雨的手機業，所有
Nokia 先前設立的硬體標準和規則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就被推翻了，Apple 和 Google 徹
底的重新定義了手機業。
Apple推出iPhone震撼手機市場。圖為iPhone4，照片取自Apple官網。
Apple 於 2007 年推出的 iPhone 造型優雅、易於上手，內建 Apple 自己研發的作業系
統。iPhone 延續 Apple 傳統，納入 Apple 體系，而此體系核心就是提供 30 萬應用程
式選擇的 App Store，只要下載當中的程式，iPhone 隨時就可以由手機變身為任何其他
使用者所需的工具。
應用程式 (App) 現已是一大筆生意，成千上萬的程式開發商皆持續在 App Store 上開發
新的程式，Apple 更是從中賺了不少錢，且在良性循環下，這些程式開發商也讓 iPhone
變得更好玩，成為更易上手的手機，在 iPhone 面世後，手機網路世界成功地抓住了普羅
大眾的心。
搜尋引擎巨擘 Google 也沒有閒著，他們推出了 Android 作業系統攻入手機市場。
Adroid 很快地成為了 Apple 的勁敵，雖然 Google 的手機 Nexus 慘遭滑鐵盧，但是其
開放式的 Adroid 作業系統卻獲得空前成功。
Android 作業系統上市以來很快就成為了其他軟體開發商的最愛，卻是 Nokia 揮之不去
的惡夢。很多之前使用 Nokia Symbian 作業系統的手機商，很快就是棄守 Symbian 轉投
Android 的懷抱，2009 年只有 3.5% 的手機使用 Android 系統，但統計至 2010 年第
3 季為止，已經有超過 1/4 的智慧手機都是採用 Android 作業系統，與此同時，
Nokia 在智慧手機市場的市占率則衰退 8% 至 36.6%。
雖然這聽起來很荒謬，但是現在手機市場領導者 Nokia 最大的威脅就是來自本來根本不
做手機的 Google。
Google 的成功見證了智慧手機市場基本面的大轉變，也就是重心已經由「硬體」轉往「
軟體」。而這點 Nokia 的高層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早在 90 年代 Ollila 就預測以後手
機將不只是拿來打電話而已，他也深信手機以後將具隨時隨地連線上網的功能，並且也認
為 Nokia 以後必須要有部份部門轉形成軟體公司。
Nokia 最初在這方面的嘗試非常具有發展的潛力，1996 年 Nokia 首次推出了具有重大革
新的 Communicator 9000，這是首支具有日曆、上網、接受電子郵件功能的手機，不過並
沒有在市場上造成熱賣。然後在 1999 年，Nokia 再度推出了 7110，首支配備 WAP 瀏覽
器的手機，儘管上網速度緩慢、過程繁複，但依然是一突破性的發展。
當時，Nokia 一年約推出兩款手機，但情況到了 2000 年，策略更弦易張，Ollila 決定
為了攻入蓬勃的新興市場，推出更普及的手機，因此每年要推出 40-50 款手機，迎合市
場每種客群，而這也是 Nokia 至今仍奉行的政策。
然而，當這樣的政策演變成大量生產時，卻沒有人注意到這可能帶來的致命副作用。
Nokia 並沒有將各研發部門整合成一個團隊，而是讓各部門各行其是，相機部門管相機、
瀏覽器部門只負責瀏覽器，沒有人試圖將各部分整合研發出創造性商品，也因此 Nokia
的產品淪為只是個零件組成的機械性、缺乏個性商品。Nokia 前任高層說：「這樣抑制思
想的管理方式有效地壓制了各式創意和觀點。」
Nokia 的管理階級也隨著公司的擴張暴增，和手機生產量一樣，參與決策的人也激增，中
階管理人員到處都是。而這數百位副總裁階級為證明自己的價值，常藉著貶低對手的想法
來彰顯自己的才智；更糟的是，由於每個部門盈虧皆需自負，導致部門主管不願意冒險，
避免財報難看。
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研發部門遭遇越來越多的挫折，官僚主義加上決疊床架屋的策過
程扼殺了 Nokia 的研發創意。
不過，這其實並不代表 Nokia 已經江郎才盡，想不出任何創新點子，相反地，Nokia 曾
經領先業界甚早，推出許多革新創意產品，只是他們對自己缺乏信心，產品一旦無法在第
一時間獲得熱烈迴響，他們即快速放棄此路線。
例如，早在 2007 年 Apple 進入手機市場之前，2004 年 Nokia 就已經推出過彩色觸碰
式螢幕手機 7710，只是因為沒有熱賣，Nokia 很快就將它停產了；8 年前，Nokia 也曾
推出類似 app 一樣的可下載應用程式，不過一樣地，一開始市場沒有熱烈回應，Nokia
很快地自己就把它收起來了。
而現在雖然 Nokia 已經正式推出了它的 Ovi 線上商店，但是僅有 2 萬種程式可供
Nokia 手機下載使用，比起 iPhone 和 Android 成千上萬的應用程式，落後何止一大步
。
市場觀察家現常言 Nokia 過去浪費了大好機會，但說實話，這些人也都是在放馬後砲，
Nokia 現在變成這樣他們也都有責任。
因為過去每當 Nokia 推出革新產品，這些對股價有直接影響力的評論家就開始唱衰
Nokia，或言「彩色觸控螢幕只能吸引商務客戶，對一半大眾則不然」，或認為「應用程
式不過是噱頭，沒有人需要這個。」
事實上，在 iPhone 登場前，美國的手機市場一直有點跟不上時代，而 Nokia 推出的那
些高階科技手機雖不受歡迎，那也只是一般的美國大眾不懂罷了。
Ollila 應該認清這一點，並堅持下去，就像 Apple 後來一樣，Nokia 當初應該繼續堅持
以智慧型手機攻佔美國市場，並且發展所有必需的相關基礎建設，不過，Nokia 並沒有，
反而只是安於供給美國市場二線手機。
而後果自然很慘烈，現在 Nokia 在美國已經被視為廉價品牌，幾乎不受重視。2010 年
5 月 Nokia 更是關閉了在紐約的旗艦店，宛如象徵 Nokia 毫不抵抗的就放棄了美國這
樣個重要的市場。
如果 Ollila 提早交班給某位更高瞻遠矚的人，或許可以避免 Nokia 走到今天這個局面
，不過 Ollila 長期以來只扶持了一個跟他形式風格一模一樣的人，蕭規曹隨，Nokia 就
繼續只是家手機公司，硬體生產商。
Nokia 負責應用程式服務的主管 Sebastian Nystrom 坦言，他們的問題就在於他們在自
己的領域中做的太好了，因此縱使 Apple 已經踏進了他們的地盤，他們還是不痛不癢，
因為他們光是靠著本來的經營模式，每年還是可以賺進大把鈔票。Nystrom 表示：「畢竟
當一家企業已經靠著這個模式成功 15 年，制定業界的遊戲規則，自然很難想像有別人可
以扭轉他過去建立的規則。」
目前為止，Nokia 還沒有推出足以與 Apple 和 Google 匹敵的的手機，而這已經不只是
面子之爭而已，如果 Nokia 再不能在智慧手機市場爭得一席之地，Nokia 將失去手機霸
主地位，因為智慧手機目前是手機產業中成長最快速、利潤最高的，現在已經有 1/5 的
手機是智慧手機了，且規模還持續在快速擴張中。
事實上，無論 Nokia 多自豪他們在新興市場的廉價手機銷售成績多亮眼，長期來看，真
正有利潤的還是那些幾乎就是小型電腦的智慧型手機。
Nokia 要重回巔峰必須要有一番徹底的革新，且需要推出更現代的操作系統，這工作現在
落在新任 CEO Stephen Elop 頭上。
Nokia 的董事會花了許久的時間才明瞭自己需要撤換原本的 CEO，請來一個具有軟體特長
的專家，也因此 Stephen Elop 成為了首位非芬蘭籍的 Nokia CEO。
但既使能幹如 Elop，拯救 Nokia 也不可能從完全從零開始，幸好 Nokia 還有 Symbian
這個作業系統。Nokia 現有的生產和價值鍊都繞著他們的 Symbian 的作業系統打造，儘
管多數開發商都對這個遲緩系統大為抱怨，但有總比沒有好。
因為若是 Nokia 只專注於生產硬體，而向其他公司購買軟體，他們最終很有可能淪落至
PC 代工廠一樣的地位；且若是沒有自己的作業系統，Nokia 還必須要陷入打價格戰的爛
仗，面對亞洲低成本的競爭對手，Nokia 幾乎毫無勝算。
在這樣的思考邏輯下讓 Nokia 繼續保留著 Symbian，Elop 也承諾會持續改善 Symbian
的老舊系統，最新推出的 Symbian 3 版本已經改善了 250 個地方。
不過，科技市場並沒有因此對 Nokia 另眼相待，甚至還給予很糟的評價。著名的科技網
站 Gizmodo.com 就拒絕適用 Nokia 新款的 N8 手機，他們解釋拒絕評論 N8 是因為，「
就像阿姆斯壯都已經登陸月球了，你才發表公布一輛配有頂級設備的馬車一樣。」
Nokia 真正寄予厚望，與對手一博的是與晶片大廠 Intel (英特爾) 聯合開發的 MeGoo。
Nokia 的設計總監 Marko Ahtisaari 對 MeeGo 讚譽有佳，稱這是全新，史無前例的系統
，一個新世代即將來臨。
Nokia 智慧手機部門副總裁 Harlow 也堅信 MeeGo 將可讓 Nokia 重回智慧手機霸主地位
。
這些 Nokia 主管連連心戰喊話，宛如上戰場前的彼此鼓舞，但事實上這也沒錯，Nokia
未來鐵定還有一場場硬戰要打。
http://news.cts.com.tw/cnyes/money/201101/20110107064767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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